樊徽王鸳

羽林军战事告捷。

武王为犒劳边塞的将士，赐百名营妓，送往边塞。

这百名营妓中有被主家抛弃的卖身婢女，自愿从军的勾栏娼妓，还有被家族株连的连罚妻女。

我就是这百名营妓其中一员。

【下车。

】送行将士掀开我们的车帘，大声命令我们。

白云苍苍，烟尘滚滚，白色的营帐蔓延至天边，远处传来练兵的操练声。

下马车后，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。

一身着戎装的年轻小兵在此等候，【这就是武王给将士们的赏赐吗？】得到肯定的答复后，他将我们这百名营妓带至一偌大的营帐。

【你们在此等候，将军回来自会安置你们。

】说完，便转身离去。

不多时，有一身着铁浮屠盔甲的男子掀帘而入，后面还跟着三名将帅。

男子年约三十左右，身材魁梧健壮，皮肤黝黑，威仪非凡，他的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的气息。

他正是羽林军的大将军樊徽。

他坐在营帐正中央的行军椅上，那上面还垫着一块完整的虎皮垫子，他眼神阴郁，盯着这百名营妓。

他点点头，示意手下将帅走到营妓跟前。

百名营妓双手被绑站在这营帐中，一个个低下头颅，不敢出声，等待将帅们的挑选。

营妓中姿色上乘者通常可被分给有官籍者，若被有功将领请功独占，便可只侍一主，甚至给以妾名。

若姿色下乘，就只得被分给普通将士，白日煮饭洗衣，夜晚被将士们共享，慰藉取乐，发泄欲望。

我双手被捆绑的麻绳勒得生疼，视线看向樊荟，他坐在那虎皮垫上，双眼微眯，冷眼看着这一切。

挑选的将帅走到我的面前。

我忽然跪下，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樊徽，开口说道。

【妾身乃洛州商贾王氏之独女王鸳，将军三年前带兵打仗曾途经洛州，彼时军中粮草缺乏，将军号召商贾捐粮，我父亲自发捐出白米百旦，将军曾许诺战胜后有功者论赏。

】说到这里，我的声音开始哽咽，【可我父亲年前不幸身亡，家中财产被二叔夺走，二叔怕我事后报复，买通官员，将我灌药迷晕送至这犒赏将士的队伍中。

如今，求将军守诺，赐我封赏。

】听到此处，樊徽起身走到我身前，漆黑的眸子怔怔凝视我，【你想要什么封赏？送你回洛州？】我对上他寻味的眼眸，摇摇头。

【妾身已是孤女，不愿回洛州。

其实三年前将军与父亲商谈之际，妾身曾在屏风后偷看。

】我害羞地低下头颅，躲避他的视线，继续说道，【妾身钦慕将军已久，求将军怜悯，妾身愿留营侍奉将军。

】说完，我脸颊潮红，身体微微打颤。

樊徽定定望着我，片刻后哈哈大笑，笑声豪迈不羁，神情也变得极其愉悦，【当真？】未等我回话，猛的将我我打横抱起，我一声惊呼。

周围将帅见此情形，都脸色一凛，随即向樊徽道贺，【恭喜将军喜得美人。

】听闻此话，我咬住娇唇，害羞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。

他见状，喜笑颜开，更紧地搂住我。

却不见，我的眼底恨意了然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。

鱼儿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呢。

2夜渐深，夕阳斜下，号角声阵阵。

将士们卸下盔甲，围坐羹火，身旁坐着这武王赏赐的女人，陪酒寻欢。

这百名营妓中不乏能歌善舞者，有将帅提议，让女子表演助兴。

善舞者身段妖娆，舞姿尽力展现娇媚，销魂流水，善歌者声音娇柔，唱得多是呢喃情歌，女子们都尽力展现，希望能被高位者看中，收入其账中。

我坐在樊徽身旁，侍奉其饮酒，不断有将帅向他恭贺，他已喝得面红耳赤，将我搂入怀中。

附耳低言，【美人可善歌舞？】【父亲曾请过优伶指导，略学过一二。

】我娇羞回应。

【樊湘善萧，我请他为你伴奏。

】听到樊徽的话，一名坐在人群渐远处的白衣男子起身。

该男子年约二十，相貌俊美，肌肤白净，眸色清浅如画，身姿清冷纤弱，在这满是豪迈将士的军营中显得极其格格不入。

他将腰间别着的白玉箫取下，拿于手中。

箫声悠扬响起，我一惊，此曲我曾听过。

月色已清冷挂于天际。

在悦耳长箫声下，我婆娑起舞，闪腰，盘舞，旋转，衣袖随舞曲飘动，灵动无比。

箫声曲调越来越快，我随着韵律扭动，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已凌乱，肩上的长袍不经意已滑落。

一曲舞毕，我眼含春水望向樊徽，他沉静幽邃的眼神里尽是惊艳之色。

他走近我，将我滑落的长袍拉上，突然打横将我抱起，大步走向营帐，周围尽是哄笑欢呼之声。

进营前，我的眼睛瞟向那清冷少年，他已俯身坐下，眼眸依旧清浅，毫无波动。

樊徽将我仍于他的软榻之上，欺身而上，黑色眼眸中全是欲望，我靠在床角，眼中是惊恐害怕之色。

他用大手蒙住我的双眼，我只能感受到他的唇罩于我的额头，继而向下，鼻梁，嘴唇，然后开始疯狂吻我。

我感觉自己被夺去了呼吸。

他慢慢向下，开始啃咬我的脖颈，他的胡茬未净，刺在我娇嫩的肌肤上，酥酥麻麻又有些刺痛的感觉，他的双手滚烫，滑入了我的娇软之处。

我大呼不。

他明显一顿，动作停下，将蒙住我眼睛的大手松开。

【你不愿意？】他皱起眉头，看向我。

我摇摇头，瞪着含泪的双眼柔弱地看着他，【妾身害怕。

】他哈哈大笑，嘴角微扬，手轻柔整理我面庞凌乱的发丝，【美人莫怕，我心悦美人。

】我害羞伏头，【将军威严无比，妾身自然愿意。

】我的手抚上他的肩，【愿将军怜惜。

】灼热的吻重新落入唇颈，恍惚间我竟听到了那悠扬的箫声。

箫声幽婉，与记忆中的音律一般无二。

我的指甲用力滑过樊徽光裸的后背，留下抓痕，他闷哼一声，以为只是欢爱中的意乱情迷。

我看着他脖颈上的青筋，恨不得用尖利的指甲立刻割破，我想那他一定会流血不止，立即身亡。